直销小故事

野史记载，中亚古国花剌子模有一种古怪的风俗，凡是给君王带去好消息的信使，就会得到提升，给君王带去坏消息的则会被送去喂老虎。花剌子模君王有一种近似天真的品性，以为奖励带来好消息的人就能鼓励好消息的到来，处死带来坏消息的人就能根绝坏消息。

如今的“话语圈”里的人和花剌子模信使有很大一部分相似之处，针对研究对象，得出相关结论，然后把所有结论报告给公众，包括当权者、当事人，最后，从公众的反应中体会到自己的结论是否受欢迎。中国做好信使的人很多，"亩产三十万斤粮"、"炸过精神原子弹"等等。也有做过"坏信使的"，五十年代初，马寅初提出新人口论，结果，他被众人臭批了一顿，其意见当然也没有被采纳。这个事情告诉大家，做"坏信使"是有风险的。

在2006年到来之时，直销行业终于能揭下灰色的面纱，沉冤得雪一般在市场中取得光明正大的一席之地。行业"话语圈"里于是一个又一个的关于立法、企业的新闻、话题不胫而走，能被公开的事实或者非事实都以各种形式、各种角度波澜壮阔地公开着。"话语圈"里的众多人都坚定地做着好信使，让公众看到或真或假的直销业的臻于即治。

任何事情都是瑕瑜互见的，在充斥着太多高调言论的“话语圈”里，我相信一定有一些问题是被避之不及的，因为“好信使”会选择在某些时候保持沉默。

萧伯纳的剧本《巴巴拉少校》里有场戏：工业巨头安德谢夫见到多年不见的儿子斯泰芬，问他对做什么有兴趣。这个在科学、法律、文艺等一切方面一无所长的年轻人说自己有一项长处：会明辨是非。俗话说得好，此人之肉，彼人之毒，一件对此人有利的事，未必不会伤害另一个人。所以萧翁会说明辨是非难。历史上的"指鹿为马"、"莫须有"的典故，以及近现代"亩产十万斤粮食"等事实被歪曲等事件，我认为都关于解决明辨是非的问题。

就如花剌子模的信使里那些狡猾之徒，递送坏消息时就隐瞒不报，甚至滥加篡改。如今的“话语圈”不明辨是非已成为了一种风气，甚至一种威慑。比如跨年之际的直销"岁末盘点"，有多少"盘点"是真正站在媒体的角度对中国直销业进行客观观察的？又有多少是为了找到买家而肆意破坏舆论的公正性？

君特·格拉斯在《铁皮鼓》里写了一个不肯长大的人，小奥斯卡发现周围的世界太过荒诞，就暗下决心永远做小孩。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成全了他的决心，他成了一个小侏儒。这个故事充满神奇但很有意思。人要永远做小孩似乎办不到，但却可以在沉默和言语两种文化中选择。

“话语圈”默守的规则是，在一定的底线之上，尽可以展现学问，表演机趣；或是在不影响甚至能增加收入的情况下作"愤怒状"，"玩个性"，因其取义真诚又在更多的层面被接受。玫琳凯因为条例出台后继续发展下线并声称自己实为转型企业成为"出头鸟"，它该不该打？该！"话语圈"公布揭露这件事有没有错？没有！我现在想问的是，除了玫琳凯以外真的就没有其它任何一个企业也在违规操作吗？为什么“话语圈”只捉住了玫琳凯？只把它拴在了火刑柱上？福科先生说：“话语即权利”。这话被王小波倒过来说成是"权利即话语"，话语想要教给我们，人与人生来就不平等。在行业里，尊卑有序也是永恒的真理。

有一句话叫做“久居鲍鱼之肆不闻其臭”，在这里可以解释为人不知是不是身在花剌子模，因此已经搞不懂自己的言说、宣传是真是假。不过，如果发现自己被关进了老虎笼子里，那么可以断言，他是个真正的信使，不过可惜，这话来不及去安慰马寅初先生，也赶不上去安慰火刑架上的布鲁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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